位于四川的叶巴滩水电站大坝,是我国目前在建海拔最高的双曲拱坝,海拔将近3000米,冬季最低温度超过零下20摄氏度。新年伊始,4000多名建设者,在高海拔的深山之中24小时不间断地施工作业。
去叶巴滩水电站,从北京出发,要转两次飞机,走五个多小时的盘山路。到项目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七点多了,当天的夜班已经开始上班了。
眼前的庞然大物就是叶巴滩水电站的大坝坝体,记者要跟着师傅们,从坝底爬到顶部。
记者:太累了,爬不动了。
叶巴滩水电站工人 刘忠琴:没事,别着急,慢慢地就习惯了。刚来的时候我都快崩溃了,一个字就是怕。第二天我都不想来了,然后就慢慢地坚持下来了。
大坝越建越高,师傅们每天的工作地点也不断升高,这个临时搭建的上下班走的简易楼梯也就越来越高、越来越长。
叶巴滩水电站工人 刘忠琴:这里没有太阳,一天到晚都有冰,好多地方它都不化。
和楼梯较劲了四十多分钟之后,终于爬到了坝顶。师傅们也开始了大坝浇筑的工作。
叶巴滩水电站施工负责人 陈贵军:今天晚上我们的浇筑难度特别大,这两天的天气比前两天天气又下降了几摄氏度,我们要赶在下半夜之前把它浇筑完成。
之所以这么急,是因为测温计显示今天大坝的温度比平时要低个几摄氏度,如果还按照前两天的速度来干,混凝土很有可能出现冻结,所以必须抢时间。
但是想加快施工进度,并不容易,低温下,混凝土表面冻结速度很快,工人师傅每在混凝土中挪动一步,都非常吃力,有的地方必须几个人一起使劲才行。
凌晨4时,一整夜的浇筑工作终于完成。
低温不仅影响大坝浇铸的作业速度,如何为已经浇铸好的大坝坝体保温也是一个难题。师傅们为大坝涂上了厚厚的黄色保温涂料,随时监测,一旦有保温涂料脱落,就要重新喷涂。因为失去了保温层,大坝很有可能冻裂,出现裂纹。
要完成在高空中为大坝涂保温材料的高空作业并不容易,体重太大不行,有恐高症更不行。
越往下吊,软梯就越难控制。时不时吹来的大风,把喷出去的涂料不少都吹到了师傅的脸上。
记者:我看你眼镜都被糊住了,能看见吗?
叶巴滩水电站工人 陈吉元:没事的,还看得见。
记者:感觉不是很容易弄得掉?
叶巴滩水电站工人 陈吉元:擦不掉的,衣服上都擦不掉。我们都是一般一套衣服穿十到十五天,两周左右就把它丢掉了。
记者:我看您脸上这个喷得都发起来了,都鼓起来了,难受吗?
叶巴滩水电站工人 陈吉元:它是硬壳,把皮肤绷起来了,抠得掉。
在采访过程中,陈师傅看到我们的设备上也被喷上了涂料,他便从兜里掏出了一小瓶自己配的药水,给我们清理。
陈师傅告诉我们,这瓶药水他平时都不舍得用,只有在喷枪被糊住无法工作了,才拿出来用一下。
在几天的采访过程中,记者遇到了很多像这位师傅一样的采访对象。师傅们都特别友善,但是面对镜头就有些不善言辞,说不上话的时候就会对着镜头一直笑。
从2016年开始,九年的时间里,来自全国各地近5000名工人师傅们汇聚在这里,浇铸出这座在建海拔最高的双曲拱坝。也正是有了无数这样的普通劳动者,让中国成为世界上的水电大国。
记者用手机信号大数据,还原了叶巴滩水电站建设九年的历程:2016年,这里还是一条荒无人烟的山谷,看不到任何的信号,慢慢地,星星点点的手机信号多了起来,如今,将近5000人的手机信号就像夜里的灯光,点亮了山谷,在灯光的照射下,一座金黄色大坝正在生长,格外好看。
这些建设者们大部分都是半年甚至一年才能回家一次。大坝一天天长高,他们在和时间与低温赛跑。虽然他们面对镜头有些不善言辞,但从修筑大坝的第一天起,他们就扎根深山、默默奋斗,浇灌出了这座我国在建海拔最高的双曲拱坝。
这座大坝能在深山峡谷里拔地而起,靠的就是这近5000人不分昼夜而来的,他们当之无愧是大坝的“守护者”。向大国工程建设者们致敬!
(总台央视记者 王琰 朱江 张丛婧 张娜 思壮壮)